7月2日,祖国斗士党创办人马哈迪在双溪大年出席该党举办的“爱我民族大集会”时声称,在疫情期间,与非马来人比较,马来人因面临压力大而自杀的人数多,他直认情况很糟糕,以至于马来人要自杀。
马哈迪还说,自杀不是马来人的习惯(tabiat),伊斯兰教义也禁止自杀行为,简单的说,他认为马来人应该帮助马来人。更糟糕的是,他甚至于非马来人做比较,声称非马来人自杀是他们的文化。这一些言论验证其右翼想法。
虽然如此,我对马哈迪说的话一点都不感到惊讶。就是像马智礼这样的人,他与我在大学共事时,当时还没入土团党,他是一个倾向多元化的人。但在与土团党合作后,特别是他出任教育部长时,说话方式也倾向于种族范畴。而在离开土团党后,你还听到他在政治里发表右翼言论?即非常少甚至没有。
这就是马来西亚以种族为基础的政党存在问题。事实上,这种情况并不单单包括政治,只要不止一个政党在同一个斗争中,它可以是宗教、性别、经济阶层或任何方面都会出现。当然,在我国是以种族为主,其次是宗教,远胜于其他方面。
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呢?当多个政党在相同的政治斗争时,想赢得对手的主要方法之一就是政治“攀比”,例如,当巫统给予马来人更多东西时,其他马来政党试图以同样的手段来给的更多,这样他们就可以比巫统更加“马来人”。
马华和行动党或其他非马来人政党,也会以相同手段来争取马来人支持吗?当然不会,因为目标受众不是马来人。另一个超越种族的例子就是向B40家庭支付援助金。从前首相纳吉时代的一马援助金(BR1M)到现在的援助金额都在增加不会减少。
事实上,不给总比给得少好,因为如果不给的话,你可以建立另一个层面的论述,辩论为何不应该给,但如果给少了,政府很难自圆其说,这就是另一个“攀比”的例子。
不仅仅是这些马来政党,甚至行动党在早期也运用类似的手段。原因很简单,他们的目标群众是华人,为了获得华人社区的支持,他们需要比马华更加“华人”。然而,你可以看到,行动党的领袖在这10年里开始缓和,因为他们要把影响力扩大到马来社区。这也是一年前,行动党内的“华沙”和“英沙”的内部矛盾。
问题来了,两个具有相同目标受众的政党可不可能不相互攀比呢?答案是肯定的,其中一个例子就是伊斯兰党和国家诚信党(喜来登行动之前的诚信党)。两者都是以伊斯兰意识形态为政党基础,但是伊党正沿着更保守的方向运行,而诚信党则是倾向开明。因此,他们的争夺会是说服穆斯林支持他们的想法(保守或开明)即可,不需要也无法在同等的论述上比较谁比较“穆斯林”。
在马来西亚政治中的另一个例子就是公正党选举,拉菲兹和赛夫丁这两个主要对立阵营之间的争论就是“大帐篷”可行或不可行,而非争论谁比谁更“公正党”。即使在国际层面上,美国政治,共和党倾向于对每个人公平征税(一种更右翼意识形态),然而民主党倾向于向富人征税帮助穷人(一种更左翼意识形态)。在这情况下,争论的会是意识形态,而非攀比手段。
然而,虽然攀比不一定是坏事,但在现实中,这是一个零和游戏,有人需要付出代价才会有人可以从中得利。例如Grab和Uber之间的电召车服务,ShopeeFood和GrabFood食物配送服务,以及Shopee和Lazada之间的网上购物平台等,都是通过更多的优惠折价券来吸引消费者购物以超越其他对手,这也是“攀比”的一种方式。顾客当然喜欢这样,因为消费者是最终得益者。然而,这些公司在短期内可能蒙受损失一些收入,因为这是个零和游戏,虽然从长远计,就像Grab Car一样,就是大赢家。
与政治攀比类似,如果攀比可以使得整个社会受益,例如,向T1高收入者征税,并将税收用在社会其他人士身上,99%的人会感到满意。但是,这对于1%的高收入者来说,就是一个悲剧。如上所说,这是个零和游戏,有人欢喜有人忧。这是应该的吗?
回到马来西亚的政治攀比,当他实现在种族或宗教上,这意味着,当你向特定种族或宗教提供更多时,基本上就在剥夺其他种族的份额。这是现实,也是零和增益。扩大蛋糕听起来不错,在实践上,尤其是涉及百分比时,只会是劣势。
简单来说,攀比手段大致上,尤其是激烈和极端的攀比,将会令到没被攀比的那一方处于劣势局面。
* 刘哲伟目前在国际伊斯兰大学政治学系任职助理教授。在此之前,也曾在其他高等学府执教。刘哲伟先后于马来西亚国立大学取得政治学学士及硕士学位,并于英国布里斯托大学取得政治学博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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